本品盘口直颈,折肩直腹,体量硕大,气势恢宏。瓶器型端正,叩之铮铮作响,可见胎质之坚实,外壁以青花装饰,口沿绘几何纹一周,颈部中央起凸弦纹,上下分饰圆珠、如意云头、回纹和海浪、山字纹各一周。腹部通景绘百鹿图,画面布局饱满,几乎占满瓶身,青花发色艳丽,浓淡相宜,具有明显的水墨晕染效果。百鹿姿态各异,或嬉戏,或站立,或闲庭信步,或休憩于松柏之下。山间祥云缭绕,仙鹤在云中翩翩起舞。松柏与梅鹿搭配谓之“松鹿延年”,寓意松柏长青,福禄万年。而仙鹤与鹿搭配谓之“鹿鹤同春”,鹿取“陆”谐音;鹤取“合”谐音,是为“六合”之意。六合是指天、地及东、南、西、北四方,代指天下。“六合同春”便是天下皆春,万物欣欣向荣。 棒槌瓶为康熙时期的典型瓶型,因形似棒槌而得名。器型大小不一,《明清瓷器鉴定》中统计大者高约70公分,小者仅10公分左右。本品便属前者,高达72公分,体量如此硕大,制作难度极高,成品率极低,更为可贵之处在于其并无变形,十分端正,堪称康熙时期制瓷手工业高超技艺之代表。 “鹤鹿同春”是康熙时期常见的装饰纹样,但一般所绘梅鹿的数量较少,若本品之绘群鹿者,实属罕见。这或是为了配合器型之硕大,在“鹤鹿同春”基础上而创新之纹样。头鹿引领之鹿群,相伴驰行之对鹿,山间隐现之小鹿等细节,都不免使人联想到乾隆御窑名品鹿头尊之纹饰布局。若以本品之纹饰为蓝本,增添梅鹿数量,便可改绘出鹿头尊之纹饰。百鹿之纹样最早出现于万历御窑,至乾隆时绘于鹿头尊之上,遂成旷世名品,而本品恰处于上承万历,下启乾隆的关键阶段,可说对后世御窑纹饰产生过深远影响,其意义不可谓不重大。而如此般重器,描绘品级如此之高的纹饰,其制用是否与御窑有关,亦未可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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